说起来这事儿,还真不是我主动想掺和的。我也就是路过那个老工业区,以前那儿挺热闹的,结果那次去,就瞅着不对劲。大门锁着,里头静悄悄,门口却聚着些人,一个个脸上那表情,真是…没法说,就是那种天塌了的感觉。
初见“难民”
好奇心重,就凑过去问了两句。这一问才知道,厂子说倒就倒了,老板跑了,工钱、赔偿啥都没有。这群人,上有老下有小的,一下子就没了着落。那会儿他们可不就是“难民”嘛只不过不是战争的,是生活的。
瞅着他们那一张张茫然又绝望的脸,我这心里也堵得慌。有几个岁数大的,坐地上就抹眼泪。年轻人,想闹事,可又不知道找谁闹,厂子都人去楼空了。
着手“救援”
我寻思着,光看着也不是办法。我这人没啥大本事,但跑跑腿,出出主意,总还能做点 我就先跟几个看起来还有点主心骨的人搭上了话,我说:“哭也解决不了问题,咱们得想办法。”
第一步,就是先稳住大家的情绪。这帮人饿着肚子的不少,我就自掏腰包,买了些面包和水先垫垫。然后,我跟他们说,咱们得先有个落脚的地方,总不能一直在这儿耗着。
附近有个废弃的社区活动中心,我就去跟街道那边磨嘴皮子。一开始人家也不乐意,怕担责任。我好说歹说,拍着胸脯保证不惹事,就是临时歇歇脚,他们才勉强同意先开门让他们进去躲躲风雨。
遇到的坎儿
你以为这就顺利了?屁咧! 麻烦事儿多着。
- 是吃饭问题。几十号人,天天买面包也不是个事儿。我就发动我认识的那些开小餐馆的朋友,看能不能每天提供点儿便宜的盒饭,或者干脆匀点儿米面粮油,让他们自己开火。
- 然后是信息。他们很多人对外面的事儿两眼一抹黑,不知道去哪儿求助。我就帮着他们整理材料,跑劳动部门,找法律援助。那段时间,我自己的事儿都撂一边了,天天不是在这儿就是在去那儿的路上。
- 最难的还是人心。有些人,绝望久了,就有点麻木了,你推他一下他才动一下。还有些人互相猜忌,生怕别人多占了便宜。做这种事,你不仅要出力,还得操心,比上班累多了。
有一次,为了点物资分配的小事,几个人差点打起来。我当时也火了,冲上去吼了一通:“都什么时候了还内讧!有力气不能用在正道上?”后来他们也蔫了,估计也是觉得丢人。
一点点光亮
也有些暖心的时候。比如,有些附近小区的居民知道了,会主动送些旧衣服、被褥过来。还有大学生志愿者,过来帮忙登记信息,教他们怎么用手机找工作。
我们就这么一点点地“拱”,帮着他们联系新的打工机会,有些手艺好的,就琢磨着合伙干点小买卖。 我还记得有个师傅,以前是厂里的电工,后来在我的撮合下,去给几个小区做兼职的电路维护,慢慢生活也算有了着落。
这个过程很慢,也很折腾。我前前后后忙活了得有小半年,自己也搭进去不少精力钱财。有人问我图我说不上来,可能就是看不得别人那么惨,能拉一把就拉一把。
想说的
现在那批人,大部分都缓过来了。有的找到了新工作,有的回了老家,有的还在为生活奔波,但至少,脸上不再是那种让人看了心惊肉跳的绝望了。
我这也不算啥“救出”,就是尽了点儿力。这世上哪有那么多英雄好汉,多的是像我这样的普通人,在别人需要的时候,能搭把手,也就那么回事儿。 这事儿过去了挺久,今天翻看以前的记录,就想着还是写出来,算是个交代,对自己,也对那段日子。